改革前的菲律宾华文教育

截至2025年，菲律宾华文教育已走过126年的发展历程。一个多世纪以来，菲律宾政府几乎未在资金上给予支持，相关政策环境还时常带来限制与压力。然而，华文教育不仅得以延续，还取得了一定成就，实属难能可贵。

笔者曾有一位朋友先后在菲律宾棉兰老岛（Mindanao）和印度尼西亚（Indonesia）担任中文教师。据其反映，棉兰老岛华校学生的中文水平整体明显高于印尼同类学校。这一成果，离不开一代代华教工作者的长期投入与坚持，也得益于华教界能够敏锐把握形势变化，并适时推动教育改革。

从历史渊源看，华文教育的雏形可追溯至明清以前，主要以家塾、私塾、义塾等形式存在，使用的教材多为《三字经》《千字文》以及《四书五经》等传统启蒙读物，其核心目的在于保存民族语言、维系族群文化认同。19世纪60年代，清政府推动洋务运动，兴办新式学堂，中国近代教育由此起步。1899年，菲律宾出现第一所华校——中西学院（Anglo-Chinese School），标志着菲律宾华文教育的正式诞生。由此可见，菲律宾华文教育与中国近代教育几乎同步起步。

在这一时期，菲律宾华校被定位为“华侨学校”，华文教育亦可视为“华侨教育”，其培养目标是面向旅居菲律宾、以闽南语和普通话为主要交际语言的中国公民。

1973年，“教育菲化案”（Filipinization of Education Act）实施后，华校的法律定位由“华侨学校”转变为“私立学校”，菲律宾华文教育也随之从“华侨教育”转为“华人教育”，培养对象变为在菲律宾生活、以英语和闽南语为主要交际语言的华裔菲律宾公民。从国民教育体系的角度看，这一时期的菲律宾华校在某些方面甚至具备较高的教育水准。当时，菲律宾华校普遍实行十年制教育；相比之下，中国大陆直到1965年才将学龄儿童入学率从1949年的20%提高到85%，并于1986年才全面推行九年义务教育；台湾地区则是在1968年才开始于金门试点九年义务教育。

与此同时，西方国家在经济上占据绝对优势，重商传统浓厚的菲律宾华人社会，自然逐渐形成“英语实用性高于中文”的社会认知。再叠加教育菲化政策的持续影响，华校华文教学质量和比重逐步下滑，几乎成为难以避免的趋势。这一长期积累的问题，最终在20世纪80年代末集中爆发，引发整个菲华社会关于华文教育前途的广泛讨论，也由此推动菲律宾华文教育迈入新的改革阶段。